晏清一下就知道了答案，疲惫地闭了眼。

-----正文-----

鏖战。疲累。血肉。牺牲。痛苦。漠然。

日升月落。

有人死，有人活。

再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

“总兵，你帮我跟我婆姨带句话，我没对不起爷娘，这次......我不是转身就跑的怂蛋。”李三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就在眼前，晏清拼了命想捞起他的身子，却无论如何也架不起来，低头一看，李三的下半身死死卡在陷阱里，正不断下沉。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力气，也同泥牛入海一般，无济于事。

李三没了，他掉头时又撞见老周跪在地上，背上扎着好多箭，活脱脱一个半人高的大刺猬，嘴边不停地冒着血沫，脸上却还挂着笑，对他直乐呵：“总兵，我好累啊，实在是来不起了。今日不加训了，不来了不来了。就让我守在这儿罢。说起来，这儿原本是我祖父开出来的地，兵荒马乱的也没顾的上，搁了这许多年了，也没机会回来多看一眼，真是可惜......如今，可算是让我逮住了机会了，这辈子也算是圆满。”

“总兵——”

“安头！”

“少将军......”

“小侯爷？”

还有好多好多人。

有些是他来这座小城之后认识的，有些......或是很久之前站在身边的过命交情，或是混乱战场上随便一瞥见到的陌生兵士，都早早被他尘封在回忆里，既不敢忘，也不愿想。无数的人脸挤在一起，一张盖过一张，最后是娘亲从层层叠叠的血肉里伸出手推了他一把，用无比僵直的语调直愣愣地唤他：“子缨，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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