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彪西

-----正文-----

3.

沙识宁想用一种科学的态度来审视那半截身子，可惜不行。

老实说，他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大概这异端之物来得虽突兀却没有攻击性，除了会让他偶尔失眠外，的确没造成任何有害影响。

观察久了，沙识宁发现这半截身子其实会缓慢移动，有时会飘到窗边，有时会飘到书架附近，还有时会飘到自己眼前，脚尖抵着脚尖，并没有更进一步行动。

他想，这算什么？能与鬼和平相处？发到知乎上去，绝对会一边倒认为，他在编故事。

自从上次与方蕊不欢而散后，沙识宁也没想过挽救什么。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更何况是差不多从他记忆里删除的高中前女友，基本算是陌生人了。

只是……隐隐之中，他会恍惚觉得，好像有什么关联着，在血肉之下，不时沸腾。

他和方蕊偶尔会在走廊碰见，但谁都没有开口，常常是对视几秒，然后以尴尬地收回目光结束。

有一次，在电梯间碰上，好巧不巧，只有他俩，沉默并不能缓和窘迫。他们本能地在逃避。

沙识宁只好开口：“你还在弹琴吗？”

方蕊站在他前方，看不见表情，肩膀好像微微耸动了一下，但又好像没有。

沙识宁听见她说：“是啊，这是我唯一能坚持的了。”

“我偶尔会听到，你弹的真不错。”

“你知道我弹的是什么吗？”

沙识宁微微一愣，“有些耳熟，说不上来，肖邦吗？我不是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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