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和十七

-----正文-----

5.

三十六岁的沙识宁不会想到，有一天还会碰见十七岁的夏春霖。

夏春霖现在算什幺呢？

幽灵还是鬼魂？

这难倒了沙识宁。

他觉得自己可能打开了一个时间胶囊，把名为夏春霖的幻影放了出来。

他有时也会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是中邪了，才会出现幻觉——看见夏春霖阴魂不散。

夏春霖笑眯眯看着他，不会说话，但动作表情却格外熟稔。

沙识宁问他，你是有什幺事情在尘世还没了结吗？才舍不得投胎？

夏春霖透明的脸颊会露出一种迟疑表情，像是在思索什幺，可他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

这摇头大概有两种意思，一是没有，二是不知道。

但夏春霖抓着笔，在纸上写：我忘记了。

沙识宁眉头紧锁，又问：“那你算什幺？你知道自己死了吗？”

夏春霖点点头，透明的手指包裹住笔，继续写：我之前一直待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忽然听见有人在呼唤我，就朝着一个很亮的洞口走，然后走出去就是这样了。

这样意识流的解释，跟没解释一样。沙识宁大概天生就擅长应对突发事件，倒是处变不惊，他想了想问：“如果我找驱鬼的来帮你超渡？你能不能没有遗憾地升天？”

夏春霖僵滞了几秒，即使躯体像鬼魂般虚无缥缈，沙识宁在那一瞬间还是察觉了他的恐惧。

“行了行了，”沙识宁揉了揉太阳穴，“开玩笑的，我要是一本正经跟人说自己能见到鬼，只怕大家都会当我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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