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生出眼睛来

-----正文-----

四

他已经忘记是自己小时候气上头写下来还是哪个人留下的诅咒，只记得初一时他跪在墙前，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之后抓起那一年的冠军海报掩盖住，还自己逗自己地想：现在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信号不好导致卡顿，哀嚎瞬间消失，现在整个世界都陷入一股安静，宇宙之间好像只有周橦和这个冠军在无言地对视，他突然发现这个人眼睛很像路斌的，只是多了些神采。

周橦开始发呆，在脑海捏造他不知道的从前，堆在家门口的诗集，搬个小板凳坐的路斌。

他的家不大，围墙很低，上面还放满了枯萎的盆栽，那个时候可能还是郁郁葱葱地簇拥在一起，甚至会开花，路斌就闭眼坐在下面等，等绿叶折腾掉下来，等头上花开，等日落而息，等人经过送一本无用的诗集。他家靠海，那群人顶着烈日去看海会看见他，沙子卡在拖鞋缝隙里骂骂咧咧走回家会看见他。但应该没有人愿意接过诗集，因为真的很像个神经病。

可是在想象里路斌一直闭着眼睛，他想破脑子都没让他睁开有神的眼睛，明明自己只要把冠军的照搬上去就行，做跟楚门一样的事情就可以了，但是路斌依旧闭眼，如同死去一般，坐在寂静的夏天里面死去。而他也如此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橦全身上下都是汗，六点阳光照在小腿上，周橦四肢酸痛地站起来，拖曳着脚步去洗了个澡。家里人全没醒，也不知道哥哥回来没有，冷水淋到他一激灵，想起来昨晚一行诗都没读，反正上午第一节课是地理课，听不听没差，就拿来看书吧。书包里面只有一本诗集和数学练习册，空空如也的作业也一起丢进去，周橦按着咕咕叫的肚子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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