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雨下得不大，却持续不断，像极了这座城市的悲伤，不喧闹，也不放晴。

沈聿白站在天桥边，望着远处封锁线早已撤除的高楼边缘。那里曾经有人坠落，群众拍下照片、媒体报导标题耸动，说那是一场感情纠纷的悲剧收尾。

可魂册翻到那一页时，只留下一句话：

「她还有话没说完。」

方乔恩，二十四岁。死因：坠楼。延迟引魂：第三十二日。

她是这一晚要被引走的灵魂。

沈聿白沿着小巷深入，走入那栋已无人居的老公寓背面。屋檐下，一盏坏掉的照明灯偶尔闪烁。墙上贴着老旧的租屋资讯，几张失效的便条纸垂在风里微微晃动。

转角处，一个身影静静地坐着。她穿著白衬衫，灰裙微湿，手里转着一枚细银铃，声音很轻，仿佛怕吵醒什幺。

「妳是方乔恩？」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你终于来了。」

「我来接妳走。」

她颔首，将银铃放进掌心，轻声说：「我不知道等你是对的，还是错的。但我想，至少有谁能听听我说的话。」

「我会听。」

「那就好。」

她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擡头看着那片看不见星星的天空，过了好一会才问：

「你知道他们怎幺说我的死吗？」

「说是因为感情问题。」

她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倦意。

「我连恋爱都没谈过。他们就这幺替我决定了理由。」

「那妳呢？妳死前在想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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