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江南烟雨,才女隐踪
第一节:烟雨姑苏•画舫魅影
江南,苏州府。
梅雨时节,天仿佛漏了底。细密如牛毛的雨丝,织就一张无边无际、朦胧柔韧的银灰色巨网,将粉墙黛瓦、小桥流水、依依垂柳尽数笼罩其中。
空气里饱含着水汽,混合著泥土的腥甜、草木的清新,以及河道里水生植物淡淡的腐气,形成一种江南特有的、缠绵又略带窒息的湿润气息。
运河的水位悄然上涨,浑浊的水流拍打着古老的石驳岸,发出单调的汩汩声。
一艘雕梁画栋、挂着「漱玉」灯笼的精致画舫,静静泊在枫桥畔的浓密柳荫下。舫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与舱外凄迷的雨幕形成两个世界。
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流淌,琵琶清越,洞箫呜咽,伴着女子柔媚婉转的吴侬软语浅吟低唱。几位身着绫罗绸缎、手持折扇的文人雅士,或倚或坐,围着一张紫檀云石桌案。
桌上陈设着时令瓜果、精致茶点与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茶烟袅袅,与丝竹声、雨声交织,营造出醉人的风雅氛围。此乃苏州府几位颇有名望的才子发起的「听雨消夏雅集」。
画舫临窗的一角,一张桐木琴案后,端坐着一位身着素雅月白杭绸斜襟襦裙、外罩一袭浅碧色轻纱的少女。她名唤「婉娘」,年约二八,身姿纤秾合度,如初春抽芽的嫩柳。
一头乌发仅用一支素银嵌珍珠的簪子松松挽就,几缕碎发被舱内暖气蒸得微湿,贴在莹白如玉的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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