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他会笑。」

林佳恩说。

那是某天放学后，她在教室收拾素描本时，纪言之从门外经过。她说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有一点点弯。

沈思妍摇头。

「我记得他不会笑。他一直很安静，表情也没变过。」

「他明明……那天你也在啊。你说过『他看起来好像不怕我们了』。」

沈思妍愣了一下，慢慢说：「我记得的那天，他根本没进教室。」

罗庭语做了一件事。

她找来当年所有孩子在实验期间的作业副本、周记、涂鸦笔记，重新拼凑出纪言之在S59班的存在轨迹。

但越拼凑，越矛盾。

有人记得他坐在靠窗第二排；有人说他从来没坐过那里。

有人说他左手写字，有人说他根本不写字。

还有人说他会画画，但找遍当年的缴交作品，都没有署名纪言之的任何一张画。

「我们记得的是同一个人吗？」罗庭语问。

沈思妍没回答。

她只是拿出一张折痕斑驳的纸，是她前阵子收到的那封未编号信。

纸上画着一个空教室，只有一张椅子上有人影，没有脸，没有表情。

画下方写了一句话：

「如果你记得的我和别人不同，那我就活在你记得的那个版本里就好。」

他们开始问其他人。

叶景晏说，纪言之的声音是低的，有点沙哑。

曾文凯说，他根本没讲过话。

顾怀生说，他第一次见纪言之，是在S59开课前的观察面谈。

但罗庭语发现，那段面谈录音档，根本没有纪言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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