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刑袁

泰山下来，张岱一路快马返回兖州，走到宁阳时，突遇乌云密闭，只能暂且找家客店歇会儿。他才坐下来喝口茶，店外便打闹起来。

原来村民围住从京城返乡的人家，不准他们将骡车上的家当卸下来，趁机闹事敲诈一笔钱财。

张岱见车上那人眼熟，认出是太守刘半舫府中的座客，名叫程益，是个书商，便想帮着壮壮声势。谁想那人见到宗子，一把将他推开。

待讨价还价处理好纠纷，程益进到店里向着宗子拱手行礼。笑道：「这一趟从京城返乡，沿路没被盗匪打劫，进到县城，村民拉伙讹诈，也只是要点小钱过日子，我已经深感万幸了。」

山东境内的响马十分嚣狂，专门抢夺驿途上的旅客，此时节走这条路，确实惊险。

两人说京中人事，谈起年前那一场金人大军压境，皇太极从蓟县绕境，破长城喜峰口，直入京城，袁崇焕率领辽宁大军守在广渠门外，两军大战，金人被击退撤军，京城百姓饱受惊吓，至今仍扰嚷不安。

「人心可恨，袁将军浴血抗敌，保得京城平安，谁想城内百姓不但不感恩，还说可杀……如今袁将军下狱锦衣卫，只盼苍天有眼，护祐将军安然无恙。」程益说着竟落下泪来。擡起衣袖擦了擦泪，又道：「昔日读你写的古今义烈传，这义烈二字直是性命换来的？」

这话一落，张岱不及回答，店内突有人槌桌怒斥：「这袁崇焕也当得起义烈二字？你可别玷污了古今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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