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脸色比蜡还白,她颤抖身子,堆起笑容「婆婆,妳认错人了。」
「小公主,是我,我是江嬷嬷啊!」老妇人激动不已,紧紧抓住她的手。
从老妇人干枯的面容中,牡丹依稀见到深埋在回忆中的影子。「江嬷嬷?」她语音颤抖,几乎泪下。
江嬷嬷,是蓝皇后的奶母,当年随着皇后由交州蓝家进宫,跟了皇后二十几年。后来牡丹出生,江嬷嬷也照顾过她一阵子。但是江嬷嬷年纪越来越大,后来便出宫,跟儿子一同在京城生活。
她一手将皇后带大,两人感情胜过母女。蓝皇后多年不孕,三十多岁才生下一女,江嬷嬷开心的跟什幺似的,三天两天捧着牡丹又亲又抱,比自己的亲孙还疼。离宫后,她还是常常回宫跟皇后请安,每回来,就带着精心熬炖的补汤给皇后母女喝。
牡丹还记得那个补汤的药味很苦,母亲总是逼她整碗喝完。「江嬷嬷,真的是妳?」牡丹满脸泪痕,原来这个宫里还有旧人,原来上天没有真的放她孤伶伶一个人。
江嬷嬷边哭边唏嘘,她用袖子擦掉眼泪,缓缓诉说这些年来的遭遇。当年兵变,她跟儿子住在宫外,所以逃过一劫。那一夜之后,到处兵荒马乱,她拿出大笔银子四处疏通,想打探宫里的消息。可是众人都说任渊屠尽满宫,宗亲无人生还。
她儿子是交州蓝家在京城的买办,事后,蓝氏欲起兵攻打任渊,却被任渊事先突击。蓝氏败走,男丁杀头问罪,女眷流放,跟蓝氏有关连的人,也都被抓拿下狱。她儿子关了三年多,病死在牢里。媳妇带着孙儿改嫁他处。她一个老婆子无牵无挂,索性进宫当杂役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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