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万里和我推开车门，樗树浓密的枝叶筛落早晨的阳光，在红砖地面投下斑驳的日影。

「士图，你说的酒吧就在这里？」奈杰尔跃下行李厢折成的后座。

这里是格林威治村的帕钦坊，窄小的车道两旁整齐地种满了樗树，我们三人走到一个巷口，在屋前斑驳的锈铁楼梯尽头，有扇开在红砖墙上的简朴木门，门旁挂着一块黑板，上面用色粉笔画了个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正凝视着指间点燃的火柴。

「这一家酒吧就叫『卖火柴的小女孩』，」王万里头朝黑板撇了撇，掏出钥匙打开门。

店内狭长的空间被五个座位的吧台划分成左右两边，左边靠墙用橡木钉成的架子顶到了天花板，每一个格子都放满各种不同色彩的酒瓶，右侧是紧邻窗台的长条桌，藤蔓在玻璃窗上画出复杂的曲线。

「看起来营业时间还没到，我们这样进来方便吗？」奈杰尔问。

「我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王万里脱下风衣放在高脚椅上，人从吧台旁的折合门钻了进去，「这家酒吧的酒保，是我医学院一个老师的女儿，患有吡咯紫质沉着症，只有晚上才能出门活动，几年前为了帮助她复健及工作，就出资开了这家酒吧，目前全部交给她打理，我只是偶尔过来喝杯酒而已。要喝点什幺？」

「有螺丝起子吗？」奈杰尔找了张高脚椅坐下。

「我要姜汁汽水，」我带上门，朝四周看了一下，「好了，『沙皇』，这次是谁要倒大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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