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
窗外还没什幺声音,阳光也只是灰灰淡淡地透进屋里。我没有赖床,也没像平常那样坐在床边发呆,而是换好衣服、背起水壶,拿了点饼干就出门了。
今天刚好没有家教课,爷爷起得更早,已经出门了。我没留下纸条,其实他大概也不会问。
空气里还带点清晨的湿气,树叶上的露水会沾湿裤脚。我顺着熟悉的小径往森林深处走,一边踩着落叶,一边想着昨晚的事。
他会来吗?还会出现吗?还记得我吗?
有一瞬间我怀疑昨天是不是做梦。但我又记得他转头说话的样子——声音里几乎听不见的起伏,还有那一句:「那再见,英二」。
我记得他叫春日悠思。
所以我又来了。没有特别约好,也没有约几点。但我知道自己就是想再看到他。
我走到老树下的时候,他还没来。
我坐在石头上,背着光,学着昨晚他站着的样子望着林子深处,听着风声、等着。
也许他真的不会来了。
也许他本来就只是一场梦。
我才刚这样想完,就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
我没有立刻回头。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踩在干掉的针叶上,一下、一下,每一步都很小心。风静了下来,林子里变得安静,只有那几声脚步越来越近,直到停在我身后。
我转过头。
是他。
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浴衣,头发有些凌乱,额前一撮发丝被风吹起,又静静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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