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寒料峭，空气中还带着一点未褪的冷意。沈泽坐在阳台，手边放着笔电和冷掉的咖啡。他点开文件，标题是「新企划书」，副标「我们的下一本书」。

他等这天等了一个月。等林砚回过神来，等一切喧嚣渐歇，等他们重新坐回书桌前。

但林砚似乎没那幺快回神。出版后的这几周，他变得沉静又疏离，不再提创作、不再主动写信、连眼神都总是游移。他还是每天喂狗、用盲文输入器慢慢敲几段字，只是那段文字，再也不是「他们的」。

「我想做一本绘本。」沈泽开口，语气平淡，带着试探。

林砚从沙发上擡头，「绘本？」

「对，我画，你写字。我想画我们养的那只狗，从牠还是流浪狗，到遇见你，再到……遇见我们两个。」

林砚没立即答话。他眉头轻蹙，像是在考虑、也像是在犹豫。

「我们的书感动了很多人，我收到一个读者的讯息，她说她也养了一只老狗，每天看着牠的背影，就想到你书里那段——『牠替我看着这个世界，让我不那幺害怕。』」

他说得认真，眼神闪烁着一种创作者的热情。

「所以你想写狗的故事？」林砚问，语气轻飘飘的。

「不只是狗，是我们和牠的故事，是『陪伴』这个主题，让孩子也能读懂的。」

林砚的手指绕着杯沿转动，一圈又一圈。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最近想写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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