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没睡好。

身体热得像被灸炉围住，却一滴汗也流不出来。明明是入秋的气温，却闷得胸口喘不过气。他翻身、坐起、又躺下，脑里满是她入门那一刻，红着眼、声音颤抖的模样。

他闭上眼，只想静静歇会，却不知何时陷入了一场奇异的梦——

梦里，灯光极暗。他躺在诊榻上，却不是那张熟悉的老榻，而是铺着淡红色丝布，柔软得像她的语气。

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像是全身被什幺无形之力困住，只剩下心跳还在——剧烈、失序、无法掩饰。

然后，她走进来了。穿着淡绿色薄衣，头发挽起，像极了他在诊所中见过千次的样子——却又完全不同。她的眼里，不再是病人的柔弱，而是医者的坚定，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而决绝的决心。

「今天，换我来替你诊治。」她说，声音像晚风。

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坐在他身侧，捧起他的手腕，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的脉，乱得不像话。

她低眉细听，手指轻触他寸关尺，每一寸都像在摸索他藏了多年的欲望与压抑。

「气浮，火扰心室，欲念未断。」她轻轻说，像念咒语。

他胸口一震，想逃，却逃不掉。

她取针，不是银针，而是梦中化出的光——柔而锋利，暖得像吻。

第一针，落在膻中——他平日替她诊治的位置。

那里，是他最不想碰自己、却总不由自主对她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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