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后方绕出去，走过田寮河堤，一路穿过还未点灯的会场，那些信众还在准备祭品，鞭炮纸屑黏在地上，凉风带着香灰与海味，像极了梦里的味道。

我站在海口边，远处已经搭好了放水灯的台，还没开始，但潮声已经在呼唤。

我站在堤防边，不晓得该怎幺做，思索之际，咪咪忽然猛然跳起来从后方踹了我一下，我一个不稳掉下堤防。

意外惊慌之下，我紧闭上眼等待落地的疼痛，几秒后却感觉落在湿软的地方，一声不响、也不疼。

我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脚踩在碎贝与湿泥上环顾四周。

——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像码头，又不像；像海市蜃楼，也不完全。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香火味，但没有火，只有冷冷的雾。

一群又一群的影子，挤在一处。他们没有实体，只有残破的神情与模糊的轮廓，像被海水泡坏的照片。

眼前的场景让我全身起了疙瘩，明明是夏天全从脚底透着冰冷，因为我猛然意识到———我是生魂，而他们……是来吃普渡的饿灵。

他们本该只取普渡的香火、供品，却我无意识的渐渐朝我过来、被我吸引——或许只是本能。

起初只有一个看过来，接着是两个，三个，十个。他们靠近了，像要嗅出我身上那一口活人的气息。

我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什幺踩住。

低头一看，是一只满是藤壶的手。

「不、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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