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灯像潮湿的水银倒映在湿滑的柏油路面上，映出斑驳的光斑。林达施踩在潮湿的人行道上，雨水沿着帽沿滴落在脖颈，带来一种刺骨的冰凉感。他背着那个旧旧的公文包，里面装着未完成的报告和折旧的资料，重得让肩膀微微下沉。空气里夹杂着汽油味、霉味，以及路边快餐摊飘出的油烟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城市气息，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声。

人行道上挤满了同样行色匆匆的行人，雨伞相互碰撞，发出沙沙的金属声，像一种低频的都市交响曲。林达施被人潮推着前行，背后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前方是一名肩扛公文包的中年男子，衣角带着雨水痕迹。身旁，一位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子擡眼瞥了他一眼，眉间微蹙，似乎因拥挤而生不耐。林达施低着头，感受到胸口被人群紧压，像是被城市的齿轮碾碎。

地铁站口的旋转门“咔嚓”响起，冰冷的金属感刺进手心。林达施随着人流挤进地铁，车厢里空气混浊得几乎窒息，汗水、香水、雨水混成一团。他背部紧贴着一位戴眼镜的男子，手肘无意间碰到旁边女子的肩膀，对方皱了皱眉，低声咕哝了一句：“真挤。”林达施只能默默低头，心里泛起一阵无力感。

车厢内，窗户上映照出林达施的倒影：憔悴的脸庞、空洞的眼神，像一张被生活磨平棱角的纸。他心底轻轻叹息——这是每天重复的生活，是他无法挣脱的躯壳。他看着手指，想像它们像琴弦般在空中弹动，却又忍不住摇头自嘲：“牛马啊，你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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