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可以点起第一把火，星火都能燎原，别人为什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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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片刻之后。晏子归听见晏清答道：“大概是因为我姓晏吧。”

“因为姓晏，所以走到死路也不愿动边关守备。”晏清望着头上那颗最亮的夜明珠，咽下喉头苦涩，“也因为姓晏，骨子里流着点儿野性的血，不愿不明不白为不仁不义的君主弄权而无故送命。打从我自城垛里找到那封阿娘写下的“吾儿勿念”的血书，我满脑子都塞满了同一个念头。

“我想带着让他最害怕的力量冲到他面前，问一问他，问一问那个坐在乾元殿高座上的人……彼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主和的东林一派刻意拖延筹备军粮，耽误边关数十万将士性命时，他，和他们，有没有一天，哪怕一天，哪怕一顿，同那些扒草吃沙的兵将一样饿过肚子？我不求他们饿着肚子去巡夜执戟，我只想让他们知道饿饭的滋味……

“子归，我想问一问他，为什么明知是阉宦将阿父先上的求粮条陈同旁人后递上去弹劾镇北将军麾下因饥荒闹事的文书做了调换，造出一种以兵挟粮的假相，还是将求粮的折子留中，按下援兵，停发粮草，眼睁睁看着晏家军兵溃粮竭，困守城中，以命换命……我在午门前为求援求粮闹了那样难堪的一出，在太清殿外叫骂了三天三夜，他一边饶恕我，一边对我的陈情置若罔闻……事后立刻封我袭爵安平侯，哪怕是安平公又如何？虚名荣华我都可以不要，我那时才十余岁，是个满京城都晓得的纨绔，我情愿当一辈子的纨绔，也不想做这劳什子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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